译者:海狸不吃黄米饭 原文地址:thestranger.com

负责人:海狸不吃黄米饭

译者:海狸不吃黄米饭UNMOColinsKathleen_LJH芋头宝贝

听着,我想给你讲一个跟色情有关的故事。

那时我正跟一个男人约会,他长相帅气,幽默风趣,拥有一头浅茶色头发。他住在圣地亚哥和纽约。我们的第一次交谈是在健身房——他盯着我看(后来他告诉我,他在看我的小腿肚),而我注意到了他。然后他接近我并邀请我出门约会。我拒绝了,可那之后,我不停地想起他。他的音容笑貌。所以几周过后,我找到了他并说可以。

什么可以?他说。

可以和你约会,我们走吧。

我不想一直说“这个男人”,就让我们叫他艾利克斯吧。他是个注重隐私的人,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字在互联网上满天飞。艾利克斯,我希望你喜欢我给你的名字。

就这样,我们去了一家庸俗的茶餐厅。里面有一尊佛像,菜单上充斥着陈词滥调。茶类都有着类似于“智慧女神”一类的名字。我就要了杯水。艾利克斯点了“慈悲之海”。它估计十分的安静祥和。

在那种矫揉造作的宁静氛围里,在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上,艾利克斯问了一个我最喜欢的问题:那你是干什么的?

这是我想知道的。

这是一道面向所有人的开放性问题,面向我的前男友们,神经系统科学家,激进女权主义者,政客,推特上的人们,我的朋友,我自己。

色情片明星身上的什么烦扰了你?

你为什么讨厌我们?

我们什么地方不招你喜欢?

呃,我跟艾利克斯说,我是个色情影星。

这种事情就是当你说的时候,你会担心自己畏缩,因为你预料到了对方也会这样。

那时候,拍色情片是我的主业。一个月一到五部片子。我还正在适应着和人们谈论此事。演电影是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事情,但它有时令人疲惫,并且与我形影相随。每一顿都与我的身材和生计息息相关。我从未有规律地去过健身房,可现在我不得不常去。然而,因为我去健身房,因为我演色情电影,如此的事情才会发生——我可以遇见像艾利克斯这样的人。

好吧,他说,低头看向了他的慈悲之海。

为什么你讨厌我们?我们什么地方不招你们喜欢?我从未得到答案,而这正是问题的所在。

以前我在一所大学做过演讲。那个城镇正如许多大学城一样:四周没有一家好餐馆。学生们为人体贴善良,并积极加入与彼此,与行政部门的争斗中。在后来的问答环节中,他们与我分享了自己对色情制品的感受与好奇。

活动结束时,一名学生走过来急急忙忙地说:

你知道,你说了一切关于色情的好处,但你从来没有提及坏处。那些坏处呢?

下面是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版本。

我在缅因州的一所大学演讲色情与文化。谈话主要是关于“色情制品”与其他艺术表现形式的模糊界限。问与答开始时,一名学生说道:那么关于非法色情交易呢?

关于非法色情交易怎么了?我问。

好吧,他说,我知道它存在。

但它跟我的谈话没有任何关系。两个事情毫无关联。

女性正在被奴役,他说。

为什么你在我的谈话结束之后关注这个?我问。

而在其他演讲上对别的学生,我说了同样的话。

我讲了那么多,你为什么问这个?我不怎么谈那些坏处,因为舆论太过关注这些方面了。

好吧,他说。或许在学术界是这样的,但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并非如此。你会这么认为是因为你身处学术界。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你才是学术界的人,我说。我是以一个从事色情业六年的人的身份,进行对话的。

他依旧滔滔不绝。

轻松一下,这些是今天谷歌新闻搜索“色情”词条上,与色情有关的新闻标题:

《前惠顿学院教授因儿童色情被判三年半》

《奥斯卡·皮托斯留斯射杀模特女友前曾浏览色情网站》

《难以置信,令人作呕的实时色情搜索引擎列表(公共场合不宜阅读)》

《被搜出儿童色情制品,东朋斯格罗夫区中学教师被裁》

《闯空门小偷被抓,当时正在看色情片》

《圣路易斯红雀棒球队深陷卡洛斯·马丁内斯的色情推送丑闻》

《性派对上雇佣色情明星,年薪十三万英镑企业家面临九个月监禁》

《反色情法令或将在纽约州实施》

《一位曾获大英帝国勋章的钢琴家表示:我没有猥亵学生,只看过男同色情片》

《查理·辛:别管我的未婚妻叫色情影星》

这里还有更多,而且它们都是负面的(除了这个:《来看这周的色情片!》)或者以负面态度为基础。

这些都是我写文章当天的新闻,现在不过下午两点。

当我开始拍色情电影时,我就意识到有些人无法接受它。但没关系,我对自己说。色情会成为一个过滤器。如果一个男人无法面对色情片,那么不管我拍不拍色情片,他都无法掌控我。

一分钟过后,艾利克斯说了一句“不错啊。”什么之类的话。也可能他问了我个问题。说实话,我记不清了。可我还是记得之后不久我们去了他家,在他的床上亲热。他是个接吻高手,我们的身体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开始的。

或者是因为孩子?

是不是因为我们亵渎了你的孩子,所以你讨厌我们?

因为这样的我听过很多。儿童必须受到保护。这是一场被呼吁了多年的战役。保护儿童,让他们远离同性恋,少数种族,穆斯林,共产主义者,恋童癖,撒旦崇拜者,一切邪恶力量。

那些无意间撞破色情的孩子是谁?这种事情一定发生过很多,你才想要保护他们。还有,你们究竟在恐惧什么?孩子或早或晚都会接触色情(况且无需我告诉你,这些孩子是你通过性创造出来的,也许你感到与孩子讨论性会词穷。也许从未有人跟你讨论过性,或许你跟你父母讨论性的时候就有困难。也许从整体上看,性讨论本身就问题丛生。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你讨厌色情明星:我们的一生就是一场有关性的讨论。

不过,让我们直奔主题吧,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一个你或许不喜欢的问题。

因为我陷入了你的构想中:一个小孩,小女孩或是小男孩,独自坐在房间里,脸上反射出电脑屏幕的光。孩子是纯洁无瑕(但是,当然了他知道如何使用互联网),突然间,毫无征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图片贯穿了他的身心,毁掉了他的童年。图片彻底地摧毁了他的童贞,什么都与以前不同了。本质上,那就是为什么你们会憎恨我们。那么,请允许我问一句:为什么你们总是幻想孩子们被强奸呢?

当我还是个孩子,在读高中的时候,一个朋友问过我长大后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成为一名色情明星。

那是一个孩子滑稽的、半成形的梦想,但是我是认真的。

那里,在互联网出现之前,像学校的其他大多数孩子们一样,我看过色情作品。除了谈论色情的孩子都很酷以外,我想干色情行业是因为它似乎是一个不用动脑的工作。人们是以给彼此以及观众快乐为生吗?这可是个棒极了的前景。我不必成为银行家或是股票经纪人或是其他什么。我可以成为一名色情明星。

祝你得艾滋愉快,他说。他也是认真的。

艾利克斯和我越来越亲近。他甚至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玩。他会在不恰当的时机说些古怪的事情。比如我们与一些不认识的人一同在电梯里,他会说些听起来绝对怪异的事。关键是,他会当着同处在电梯里的陌生人的面大声地说,我完全被蛇给缠住了,而我的奶奶就那么看着。

我总是忍不住笑出来,但他却面无表情。他也很温柔。我说过他很帅吗?哦,是的,我说过了。对我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变得越来越帅气了。

但是有一件事,他从不看我演的电影。他从不对我提起它们。

或许你认为这很正常。或许你会想,“嘿,他不想看他的男朋友和别人做爱,这很合理啊。”

你可以说我是疯子,但是我不认为从不和他谈论我的职业是正确的。无论过去还是当下,我都为我所做过的努力感到骄傲。保持体形的努力,保持脑中那飘飘欲仙的感觉,创造场景供他人享受的努力—数小时体力劳动的感受,毫无羞耻地向别人展示性爱的感受。伴随着我和艾利克斯之间的沉默,我们的谈话出现了巨大的分歧。更重要的是,这就好像如果他无法包容我人生中色情的部分,他就无法对我坦诚相待。

我们能一起看我的片子吗?我问道。

我没什么兴趣,他说。

但是你说过你不会烦恼这个,我对他说。

一开始是没有,他说。但是现在我们越来越亲近了,它就让我烦恼了。还是让我们谈点别的什么事情吧。

因此即使我今天工作,明天也不会谈论它。有时,当他在纽约时,我会飞去看他,并会因为有拍摄任务而早到两天。我不会和他讨论在纽约的多余日子。不知为什么,似乎一切正常。

说到这,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停下来宽恕自己。也许我应该在他说他不想看我的影片时就结束这一切。但是我怎么能知道这会让他越来越感到烦恼呢?在我知道他在意这事之前,我们已经爱上了彼此。

“Food porn”指的是你喜爱的食物的图片。

“Wedding porn”是华丽的礼服、餐桌的布置和蛋糕的图片。

“Science porn”则是自然界的照片或是表示事物是如何运转的图表。

还有“skater porn”(滑板运动员在楼梯和停车场炫技的视频),“book porn”(巨大的图书馆和书店的图片),“fashion porn”(华贵的礼服首饰)。甚至还有“Christian missionary porn”(传教士帮助穷人的照片)。

只要有词语搭配,人们就喜爱用“porn”这个词。把这个词与其他的事物结合在一起通常会变成美好的事物。变成一种对时尚与文化的颂扬。可当这个词代表它本身意思的时候呢?呵呵。

我想说,你憎恨我们的理由毫无根据。没关系,不是所有的情感都是理智的。毕竟我们是人。我只是想确认你知道它不一定是毫无依据。

你可能觉得,我们之所以让你苦恼,是因为有研究表明我们腐蚀了社会。你们喜欢以这样的形式开头,研究表明……

但是请注意。事实是怎样的呢?事实会让你难以接受。

每个关于色情如何影响人们的深入研究,都是以支持色情或表示中立而告终。是的,我知道你会说,“那这个呢?”,并指出一项我闻所未闻的研究。研究说色情作品在以某种方式重新排列着我们的神经线路,或是当我们看色情片时它使我们大脑的某个区域兴奋起来。但是那些研究都无一例外地被揭穿了。你知道大多数的反色情神经系统科学研究并没有证据来支持他们的结论吗?或者他们得出的是脱离证据的结论吗?请别相信我说的。请看事实。这些还不能说服你?你还想继续吗?好吧。

于是你又提出那些研究认为色情会导致性虐待。实际上那样的事不多,仅存的一些也已经被戳穿了。你知道吗,在那些性压抑的环境下—包括禁止色情传播,更可能会发生性暴力。而且你知道吗,并没有社会学的研究数据清晰表明色情与性暴力相关?请不要相信我说的。看事实吧。

现在还不够吗?好吧好吧。

有时候,一小时,甚至半小时的调查就足够。

你知道吗?去他妈的,十分钟,有时候十分钟就够了。

在纽约的一家餐厅里,Alex和我抓住机会聊了一小会儿,是关于色情片的。

他说,这一切都显得很矛盾。

于他而言,我的色情业工作与我生活中其他的部分格格不入。我是个精神主义者,在读研究生,教授大学英语课程,研究科学。而色情片,他觉得,与以上所有都无法相提并论。我开始变得沉默。我并不想沉默,毕竟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来与他讨论我的工作,我的选择。但是被人以矛盾看待,感觉不太合适。“矛盾”,这个词意味着我已经自失阵地。

这些都太让人糊涂了,他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不是由什么没搞清楚的地方起源而来?

我不想就这么结束对话,所以我尝试着转换方向来回答他。

在一场采访中,宗教学者休斯顿·史密斯谈到了他的教学工作。访者问他,他怎么知道在教授不同的宗教知识时,他有没有非常轻微地侧重于某一宗教伦理,从而引导他的学生们。

“因为我的心灵是纯净的!”史密斯说。

因为我的心灵是纯净的,我这么告诉艾利克斯。我希望你能够看见我的心,希望你知道我做这些仅仅是因为我想要去这么去做,这不代表我会少爱你半分。

可我做不到,他说。我看不到。

他靠近我,抚了抚我的肩膀。与人约会对你来说一定很困难,他说。

我未曾感受到如此刻般的孤寂,坐在这儿,在纽约,在男友身旁,而他抚摸着我的肩膀。

你被猥亵过!

你说的如同一切都昭然若揭了一样。

色情片明星都曾在儿时被猥亵过,你说。

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为何重要,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说了句“我早就告诉过你”一样。

如果有人曾被猥亵过,而这样的循环最终以色情片的方式被终结了,有何不可?这难道不比毁灭一个人来得更健康吗?这是一种转变。此外,曾被骚扰的人难道不都有过在性侵犯中顽强生存的意志吗?我不明白他们反对什么,或者说它为什么这么重要。除非你是说那些被骚扰过的人都在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黑色污点,被标识的清清楚楚,再也无法从中走出。

我猜你大概会这么说。毕竟我们之间有一些事让你觉得不悦。也许因为我们这些人被骚扰过,你就讨厌我们。

不过你这么考量之前,还有个问题:我们没有被骚扰过。

至少没有比你被骚扰的多。从数据来看,色情演员被性侵犯的次数并不比其他人要多一些。不过别相信我说的,你自己去查查看。

不查吗?

在另一个学校进行的另一场对话后,有一位学生有话要说。他所说的至关重要。

百分之九十的色情片女演员后悔决定从事这个行当,他十分笃定地告诉我。

嗯……我尽量带着微笑和善地说,毕竟这孩子愿意来找我谈这个。嗯,这明显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人们怎样得出了这样一个统计数据。

这个说法我曾经也听说过。

当我著文解释大多数色情行业演员想要留在这一行时——别说,如今人们还要去申请这个工作呢——大量的评论肆虐而来,“一个男人写这样的文章!他怎么可能明白女人经历了什么?”我早就料到自己会得到这类的反应。我知道即使我已经同无数的色情业女星进行了无数的交流,得知她们愿意留在色情行业而且十分享受,我还是得用什么去证明这一点。所以我在文中引用了我的朋友——一位色情业女星的话——让她告诉我们她的亲身体会以及她所得知的其他女性的经历。那些大评论家们大概根本没看完我的文章。或者明明看完了,也觉得跟他们没关系。

也许在你并非在实际上或事实上讨厌我们,而仅仅是在“理论上”。

是色情片的“理念”,你说,你们色情演员或者其他录影棚里的人所做的事情产生的影响,无论对我们还是对你们自己还是对文化心理,才是事情的“问题”所在。

男权主义,你首先提到。(别担心,我不会把色情行业中女演员的薪资水平从来都比男人要高的事实一个一个列出来。)

曾有一次,一个“激进”的“女权主义者”在网上找到我,说我是一个强奸犯,因为我霸凌了女人。但我是同性色情片演员啊,我说。不,不,你就是个强奸犯,她坚定立场。我看了看她的网站,她极力主张变性成女人的人不是真正的女人,她们是用了欺诈的手段在享受女权主义。

当你如此憎恶我们的时候,你也许会注意到:你也在如此憎恶他人。

当你如此憎恶我们的时候,你也许会注意到:连你口中的“强奸”也变得毫无意义。

而你所说的不外乎是:女人不能在为了兴趣还是为了经济去做爱之间做出选择。她们不能够选择用自己的一部分——她们的身体——去赚钱。她们“可以”选择成为飞行员,政治家,银行家,教授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即使她们无法得到与男人一样的、公平的报酬。她们甚至可以去当厨师、女佣或者护士——那些需要体力劳动的工作。见鬼了,她们还可以一边做着其他的工作“一边”当个色情片演员。

但是性工作不是选择,你说。这是个例外。

因为什么?好吧。

你所确定的是,女人太蠢了,无法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也十分确定她们不喜欢性。还有哦,当她们反驳你的时候,必须得充耳不闻。

我问,“你为什么讨厌我们?”还问,“你不喜欢我们的什么?”这类的问题有很多不同的版本: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代表我们?

你凭什么觉得你的观念比我们的更实际?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你知不知道你在伤害我们?

你知不知道我仍伫立此地?

听见了吗?

当你试着去拯救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要先杀死我?

当我们的关系处于低潮时,艾利克斯会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吧,我说。如果你想让我离开色情行业,你就告诉我,我会暂时离开,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这事儿。

我永远都不会这么要求你的,他说。

我没关系的。我没事。我爱你。

我确实爱他。

他的生日派对上,有那么一刻他离开我,站在他的朋友旁谈天说地,而我以一个怪异的角度看着他。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仿佛提前泄露了他年老的样子。这是所有恋人都会遇到的一刻,当挚爱的面庞不再遮掩时,片刻间,他们不再那么美丽。我想,在他变回原来的容颜之前,即使他看上去真的是那个样子,我也依然爱他。

我爱他胜于爱那份我从孩提时就想做的工作。我爱他胜于色情的乐趣,胜于对自己身体的关注,胜于人们的认可和所有的美妙感觉。也许爱他是如此愚蠢,但爱本身就是凌驾于所有理性之上的本能。

我无法马上停下来,我说,但是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事情总会解决的。

听你的,先生,他说(“先生”是他给我的昵称),但是我不会去问。

我会问的,你想让我停止吗?

他不置可否。

他不想克制自己的情感去接受我的工作,他无法理解,我是那样深深的关心着他。

他被他的担心完全压垮了。他无法前行。

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安?是因为色情还没有在我们之间彻底解决吗?如果在过去,我们还可以为我们做过的事而认错。确实,我们应该为不同的生活方式道歉,还有为我们不那么害怕性而道歉。这就是你为什么经常焦虑地说,“等你做不了色情的时候,你能做什么?”或者说“你不能用你整个的生命去做这个。”或许你问的这些问题是因为你看到了我们,你会担心当我们年老色衰没有吸引时该怎么办。那时,我们也做。我们都是这样。然而你还是会一个劲的问“等你变丑的时候,你做什么呢?”

因为你讨厌我们,而我们接纳你的愤怒。

所以有时我们彼此厌恶。在色情影片中带避孕套的人讨厌不带避孕套的。变态色情明星是色情网站上无畏的孩子,而独立色情明星不是“真正”的明星。“普通”的色情明星因为不够挑战也不够怪异而被“怪异”色情明星鄙夷。不提供“陪伴”服务的色情明星厌恶提供服务的。有时,因为恐惧艾滋病,每个人都会短暂地厌恶其他人。最终,一切消散,我们再次回归“工作”,但是,喔,恐惧仍在。

所以你看,对我们很多人来说,你背负的愤怒和恐惧太多了。这负担太重。为了摆脱它,我们直接将它投射在对方身上。

在地铁里,艾利克斯告诉我他在网上看了我的影片。

地铁里挤满了人,他和我紧挨着坐在相邻的两个小座椅上。

太过火了,他说。我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你那个样子,感觉很糟糕。

这发生在我们确定关系的第七个月。

你看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问他。我可以和你一起看。

我现在就在告诉你。那些东西让我恶心,他说,这和你跟不跟我一起看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一直请你和我一起看。这段时间,我一直求你和我一起看我的片子,这样我们可以一起照着做爱,而你却自己一个人看?

好吧,他说,我没想让你陪我看来着。

我转向窗外。我不想火车上的其他乘客看到我的脸。隧道一片黑暗,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到飞驰而过的东西。

也许我一直都是错的。也许你只是讨厌男人的性欲。

“男人的性欲”不是我的观点—我认为人们之间性驱力的共性远大于其差异(即使那些性驱力指向的内容是完全私人化的)。但是我们不要再谈事实了,我想谈论你的观点。

这就是你的观点:男人们太热衷于性。他们比女人更喜欢这事。他们不知道如何控制它。在这方面他们就像愚蠢的孩子。当他们开始变成那样,那样兴奋时,他们已经无法将人当做人来对待,而是物件。

物件,看啊,我很难理解你说的我们对客观化负有责任—我们互为物件,并且帮助观众把我们当做客体。很难理解是因为当我们告诉你我们喜欢这个的时候,你不同样也是那种根本听不进去我们在说什么的人吗?

你怎么不把我们也变成客体来支持你的观点?

好吧,让我们跳过这一部分,我已经尝试过这个了,我不想让你因为重复我而把自己拖垮。

这个怎么样:难道我们不是客体的一部分?我们没有哪一部分不是东西做成的吧?如此欣赏我们自身有什么错?为什么那是“不人道”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认为身体在生命中如此没有份量。

另一件事儿是,我认为你忽视了一个矛盾。你过早的谈论神经科学。研究显示……

如果你那样喜欢神经科学,这不也是客体化吗?事实上,它比色情更客体化。它告诉我们爱情是化学物质,情绪仅仅是运动,心脏的问题只是物质问题。我们是生物机器人。但是你没有抱怨过那些。

难道你不应该抱怨和客体化有关的神经学家和生物学家们吗?

我的意思不是不喜欢科学。上帝知道痛恨我们的宗教原因也是一个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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