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千年mil_anos 原文地址:playboysfw.kinja.com

协作负责人:千年mil_an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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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0日,美国为民权运动先驱领袖马丁•路德•金的一生和工作举办纪念活动。1964年,花花公子发表了一篇亚历克斯•哈里[1]采访马丁•路德•金的文章,当时的亚历克斯•哈里正准备创作《根》这部作品。他们关于为种族平等而奋斗的讨论,是马丁•路德•金接受的公开访谈中最长的一次。获取完整的故事及阅读该杂志从1953年至今的所有文章,请访问iplayboy.com

1955年2月5日,发生了一件让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的白人既感到可笑又不快的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浸信会牧师马丁•路德•金发动全市的黑人联合抵制实施种族隔离的公车系统。让白人们惊愕的是,这场抵制行动几乎获得了绝对的胜利。该抵制行动持续了381天,险些使整个公交线路濒临瘫痪。当马丁•路德•金的住处在围攻中遇到炸弹袭击后,上千名愤怒的黑人准备发动暴乱,但是这位能言善道的牧师却说服他们将愤怒转化为非暴力抵抗,他也因此成为世界闻名的甘地“非暴力抵制”信条的斗士。同年,美国最高院判决蒙哥马利公交车上的“黑人专座”是违法的。27岁的马丁路德金又站在了非暴力抵制种族歧视的黑人革命运动的最前线。

转移到亚特兰大后,他组建了南部基督教领袖会议,该联盟是附属于教会的民权组织,在整个南部举行静坐示威及自由乘车运动时,其与争取种族平等大会及学生非暴力统筹委员会这两个激进组织联手,拓宽了阵营。因为不满足于抗议的缓慢步调,金决定在1963年制造一个将会“激化黑人的困境和刺激美国国民的道德心“的危机。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在伯明翰领导的大规模对极端种族隔离主义者的非暴力示威活动导致了超过3300名黑人被捕,其中也包括马丁•路德•金自己在内。警长布尔•康纳下令警察用警棍、警犬以及消防水管残酷地对待黑人示威者的照片被刊登在头版上,这激怒了上百万民众。

接下来几个月里,南方的800多个城市爆发大规模的静坐抗议和游行示威活动。肯尼迪总统向国会提议了公民权利法案,目的在实现投票权、雇佣机会平等以及废除公共设施的种族隔离,而在华盛顿那场闻名于世的20万人大游行,被金在林肯纪念堂台阶上发表的深情并茂的演讲推至高潮。当漫漫炎夏要结束时,美国的黑人获得了自1865年以来最实质上的胜利,马丁•路德•金也因此成为了他们公认的领导者和最受尊敬的演讲者。

这一切来之不易:在为民权奋斗的过程中,他被捕了14次,曾被刺杀伤及胸部;他的住所被炸了3次;每天都会收到死亡威胁和充满猥亵语言的电子邮件。但是他并没有被这些吓倒,为了黑人的事业,他每天都工作20小时,每年在全国巡回325000英里作450场演讲。虽然几乎被电话、来访者以及寄往他在亚特兰大的南部基督教领袖会议办公室的信件淹没,他依然会想方设法抽出时间去讲道,去拜访市埃比尼泽浸礼会教众中的穷人们。他和他的父亲都曾在这里做牧师。

事实上,他的行程排得太满了,以至于我们在去年夏天对他提出访问请求后,时隔两个月他才有时间接受预约。我们继续面临这样的问题——我们在亚特兰大守候了一周,企图寻找一个谈话的时机,但却只得到了“抱歉”以及匆匆的握手。当我们第二次到亚特兰大拜访他时,他的行程没那么紧凑了,在投入到下一个令人精疲力尽的一周前,金最后终于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小时和半小时,与我们进行会谈。本次访问是他所有公开访问中最长的一次。

虽然他说话很真诚,还时常流露出动人的真挚,他的论调还是务实且公正的。除了一、两次讽刺的浅笑,他的语气极度严肃——特别是在我们到达小镇的第一天,在那个金与家人共度的弥足珍贵的夜里,他四个孩子真挚地责备他“不够顾家”时,再也找不到比此时更沉重的时刻了。晚饭后,我们开始了这场关于他个人的采访。

花花公子:金先生,您的孩子们是否足够成熟去明白民权运动的利害攸关以及你在民权运动中所扮演的角色呢?

金:是的,他们能明白,特别是我最大的孩子尤兰达。我记得,两年前,我在佐治亚州奥尔巴尼监狱服完刑回到家后,她问我,“爸爸,为什么你总是进监狱?”我告诉她,我正投身于一场为有色人种乃至全人类争取更好的生存条件的战斗之中。我向她解释道,因为南方政府想要维护历史遗留下来的排斥有色人种的屏障,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有人站出来表明立场,也就无可避免的需要有人进监狱。我试图让她明白,必须有人做这些事情,为了所有的孩子要让世界变得更好。当时她只有6岁,但是因为我们以往的一次经历,她已经明白了种族隔离。

花花公子:你介意向我们说说这次经历吗?

金:一点儿也不介意。家人们以前经常开车送我去亚特兰大机场,去往机场的路上我们常常要经过戏谷,这个戏谷像一个微型迪士尼,拥有机械游乐设施和那一类设备。尤兰达无可避免地会提议道:“我想去戏谷”,而我总是拒绝直接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怎样向她解释为什么她不能去那里。后来,有一天在家里,她一边从楼上跑下来一边大声叫到,一个电视广告强烈推荐大家去戏谷。我和妻子不得不坐在她两边,试着去解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演讲家我获得了一些掌声,但是当我向六岁的女儿解释为什么电视上公开的邀请不包括她以及和她一样的人时,我的舌头打结了,说话也有点结巴。那是我面临的最痛苦的一次经历,当我跟她说戏谷不对有色小孩开放时,她流下了眼泪,因为我意识到,就在那一刻,第一片名为“低人一等”的乌云就笼罩在她小小的头脑中了,以及她的个性因为对白人第一次无意识的怨恨开始扭曲。那是我第一次向她解释关于肤色的偏见。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充满仇恨地长大。所以我告诉她,虽然很多白人拒绝她去戏谷,但是仍然有很多人欢迎有色小孩到那里去。这起到一定作用。令人高兴的是,我听说戏谷已经悄悄地取消了种族隔离,所以我带尤兰达去了那儿。这里的很多白人问我:“您是金先生吗,这是您的女儿吗?”我说是的,尤兰达听到他们说他们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我们。

花花公子:作为一个生长在亚特兰大,经济条件良好、政治独立的中产阶级家庭中的人,你能回忆起第一次您亲身深刻地意识到种族偏见的经历吗?

金:我记得很清楚。当我14岁时,我和我亲爱的老师布兰德里小姐一起从亚特兰大出发到佐治亚州的柏林;她现在已经去世了。我到那里参加一个由黑人(Negro Elks)发起的演讲竞赛。最终证明这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我赢得了竞赛。非常讽刺的是,我记得我演讲的主题是“黑人和宪法”。不管怎样,那天晚上我和布兰德里小姐坐汽车回亚特兰大,当车经过一个小镇时,一些白人上车了,白人司机命令我们站起来给白人让座。因为我们反应得不够快他就开始辱骂我们,说我们是“黑色的王八蛋”。我打算拒绝让座,但是最终布兰德里要求我站起来,并说我们必须遵守宪法。所以,我们在过道上站了90英里。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我一生中最愤怒的一天。

花花公子:是否是因为这样历史几年后在公车上重演,才让你在多年后的现在成为了如今的民权领导者呢?

金:是的——1955年,在亚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一辆普尔曼式列车上一名一直支持NAACP(有色人种协进会)[2]的服务员E.D.尼克松在一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罗莎•帕克斯小姐在37号街附近被捕了,当时司机要求她让座,她拒绝了,因为她感觉身体不舒服。尼克松已经把罗莎•帕克斯从监狱保释出来了。他说:“这样的情况是时候结束了。我们应该联合抵制公车。”我对此非常赞同:“那就现在。”第二天晚上我组织了一个黑人社区领导会议,和他们商量这件事情,周六和周日我们通过发传单以及布道坛呼吁黑人社区在周一的时候联合抵制公车。我们预计进行一天的抵制活动,预想取得60%的成功。但是这场抵制活动瞬间取得了99%的成功。令我们惊喜和感动的是这样的抵制活动还在继续,在接下来黑人对蒙哥马利的公车的381天抵制活动中,我们取得了几乎绝对的成功。

花花公子:您当时确定您会获胜吗?

金:曾经有过一段时日让我们对此产生了怀疑。当我们一直在为罢车运动的成功而努力抗争时,蒙哥马利市成功得到了法庭的禁令来阻止我们共用汽车计划。我当时真不知该对我的同胞们说些什么。他们一直在支持着我们,而我们却让他们失望了。那是个及其沮丧痛苦的时刻,我看到,我们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法院对我们持反对意见。我曾让一个与我并肩作战的团队在黑人社区里传播一则信息:“我们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要相信在看似无路可走的时候,上帝会为我们打造一条出路。”我记得那是一个中午,美联社的雷克斯·托马斯急匆匆地赶来告诉我那则新闻——美国最高法院宣布我们在蒙哥马利市的公交抵制运动是违宪的。那确确实实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花花公子:在您因为抵制运动而被捕后,您和您的同仁们因为接受保释离开监狱而饱受批评。当您回顾起此事,您觉得你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金:不,我觉得那是一个错误,当我与另外125名参与共用汽车计划的主力司机依据那条不确定有否违宪的“反抵制”的旧规章被判有罪时,我接受保释离开监狱是一个策略上的错误。我本该呆在牢里,这样很可能会在全国引起轰动,会让我们的运动更早更深入地扩展到全国,并更加迅速地唤醒和激发美国的良心。

花花公子:在那之后您觉得您在作判断时还有没有犯下与此相当的错误呢?

金:有的,1962年在乔治亚的奥尔巴尼。如果我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以不同的方式去指导那个黑人社区的领导层。我在那儿犯下的错误仅是对种族隔离进行泛泛的抗议,而并没有找到一个单一且独特的切入点。我们的抗议实在太空泛了,以至于达不到任何效果,同胞们都为此感到压抑及绝望。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把中心放在联合公共汽车或者午餐柜台上,那一定会好很多。只需其中一次获得了胜利便会让这成为象征,激起人们奋起支持,鼓舞士气。但我并不是说我们在奥尔巴尼的运动以失败告终。起码,里的黑人同胞们直起了腰板;人们是无法践踏有脊梁的人的。同时,成百上千从未参与过选举的黑人登记投票了。由于黑人选举权的扩张,让温和中立的候选人能与偏激的种族隔离主义者抗衡,在新一轮州长选举中,乔治亚州选举出了第一位提出要尊重法律,公平执法的新州长。在奥尔巴尼犯下的错误让我们汲取了教训,帮助我们更有效地在别的城市开展新一轮的活动。我们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将战力分散在对种族隔离泛泛的抗议上,而是将火力集中在一些特别的,具有象征意义的目标之上。

花花公子:您还能回想起领导运动时犯下的其他错误吗?

金:好吧,我犯下的最普遍的错误就是我天真地认为因为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有理由确信南方的白人牧师会为了维护基督教善良的教义而为我们挺身而出。我以为白人牧师们会将我们的事业引入他们白人的统治集团中。结果我因此而受到了教训,幻想破灭。随着我们运动的开展,当我们对白人牧师们提出呼吁,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袖手旁观——而且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采取反对我们的立场。

花花公子: 他们拒绝帮助你们的理由是“教会插手现世事务是不恰当的”。您赞同这个观点吗?

金:完全不同意。圣保罗的使徒书简的主旨就是基督徒为信仰而受苦是值得的,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在我看来,社会福音运动投射出来的就是一个基督生活的真实见证。这是祀奉上帝的教会的意义所在——处在内心深处的,圣灵的教堂。教会曾经改变了社会。它当时是社会的恒温器。但今时今日我感到太多太多的教会都仅仅是个温度器,它只负责测量但并不塑造社会的主流观点。

花花公子:您是在说普遍的教堂吗?或是单单指白人的教堂呢?

金:很遗憾,我说的只是白人教堂。它的领导层让我非常失望。当然我得说这个结论有些草率,不排除个中会有些出色的例外。但我作为一个传承了曾祖父、祖父以及父亲这三代基督血脉的人来说,我自始至终都会对教会保持真诚。但白人教堂的集体放纵实在让我伤心落泪。正所谓爱之深,痛之切。当我四处周游,看到白人教堂外观的富丽堂皇时,我曾经这样问我自己:“什么样的人会在此做礼拜呢?谁是他们的神呢?他们的神是亚伯拉罕,以撒和雅格的神吗?他们的救世主是那个被钉在各各他十字架上的救世主吗?当黑人们抬起了他们的十字架来抗衡人与人间的不公时,他们的声音在哪里呢?当白人在教堂中呼吁着仇恨跟不公时,他们的声音又在哪里呢?

当黑人们为不公而挣扎时,大部分白人神职人员都虚与委蛇,顾左右而言他。正如你说的,他们都声称基督的福音与社会事务无关。然而那些坚称自己是基督徒并去做礼拜的白人们在耶和华的殿中严格地践行着种族隔离的政策,正如他们在电影院里做的一样。很多的白人教堂胆怯、不作为,有些白人教堂频频为自身的顽固及偏见作辩护。在大部分的社区里,这样的精神还被教堂所认可。

我个人对教会幻想的破灭始于我投身于领导蒙哥马利的公共汽车抗议运动之时。我一开始对南方的白人牧师、主教和拉比[3]们很有信心,认为他们会成为我们事业的坚实同盟。但他们有的公开与我们为敌,有的谨慎地隔岸观火,还有的明哲保身、沉默是金。我本以为可以得到教会的帮助,可这份盲目的乐观被打击得粉碎;接下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对白人教会的希望完全破灭。前所未有地,有许多征兆印证了神的审判将要降临于教会。除非它们再次展现出早期的牺牲精神,恐怕如今的基督教会将会失去其真,丧失众生之忠,而我们将会眼睁睁地看着基督教会会沦落为对时代毫无建树的大众俱乐部之流,为人们所不屑一顾。失去本质之物如没有味道的盐。而真正的悲剧并非在于马丁·路德·金对于教会的幻想破灭——因为我是由圣灵祝福并作出终身承诺的福音牧师;在我游历四方的时候,我认识了各个种族中对教会产生了不满的年轻人,他们已经对教会产生了厌恶之情,这才是真正的悲剧。

花花公子:您是否觉得黑人教堂因为致力于这项事业而更靠近社会福音的投射呢?

金:我必须承认当南方基督教领袖会议在伯明翰开展工作时,我们要克服来自黑人教会的许多反应。黑人牧师们与其他黑人领袖一样,认为他们正被牵扯进一件孤立无援的事情之中。这是一个一直存在的问题。要实现我们的目标,黑人社区的联合是当务之急。我跟许多的团体谈过,包括一个有着200名牧师的团队,我跟他们谈话的主旨就是:作为一名牧师,我们无法一边宣扬天堂的荣光,一边无视所属社区中那些让人们置身于人间地狱的社会现状。我强调黑人牧师拥有特殊的自由和独立去提供强大且坚实的领导,然后我问他们如果没有牧师的指引、支持和激励,黑人们要如何得到自由呢?这些牧师最终决定对我们的运动予以支持,结果,大体上说,如今的黑人教堂可谓是基督教世界历史中的一个光辉的榜样。因为在基督教的历史长河里,在基督教国家中,从未有哪个基督教堂像如今我们在美国所看到的那样,承受了如此赤裸的野蛮跟暴力。自基督徒能安眠于象征耶和华大殿的教堂之后,再也没有哪个教堂像黑人教堂那样受到这样的攻击。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九月那个糟糕的早晨带给我的悲伤和苦痛,一个炸弹夺走了在伯明翰十六街浸信会主日学校上课的四个年幼无辜的小女孩儿的生命。我想起了一个女人踏过一地的碎玻璃,失声痛哭道:“天啊,连在教堂中也不安全!”我想起彩色玻璃上因爆炸而破碎的耶稣的脸。这是罪与恶抹杀耶稣性命的象征。我还记得我当时在想,如果人类如此的野蛮,是否还值得拯救?还会有希望吗?还会有出路吗?

花花公子:如今您还是这么想的吗?

金:我已经不再有这种想法了,时间是愈合伤口的良药,同时我也经历了另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终生难忘的时刻:我亲眼看着三千多个手无寸铁的黑人孩子,走出伯明翰16街的浸礼会, 大步向前去参加祈祷会。 他们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去抵抗布尔·康纳的警犬,警棍和消防水带。当康纳喝令他们回去时,他们视若无睹,康纳便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大声命令手下打开消防水带。接下来的一幕是伯明翰黑人运动中最为辉煌的一笔了:这些黑人们,许多都是双膝跪下,毫无畏惧目光如铁地盯着康纳手下拿着喷嘴的警员。接着,他们缓缓站了起来继续前进,那些警员像被催眠了似地节节败退,任由黑人们大步穿过他们去参加祈祷会。
此情此景,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非暴力运动的力量并为此自豪。

还有一件事情同样也令我刻骨铭心,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我接到弟弟从伯明翰,或者是某些人口中的“爆明翰”,打来的电话,那时我刚离开伯明翰来到亚特兰大。他告诉我一枚炸弹炸毁了他的家,另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在我住的汽车旅馆爆炸,导致数人受伤。我弟弟向我描述了当时街道上的恐怖场面:因炸弹一事而暴怒不已的黑人奋起反抗白人。当时,透过弟弟的声音,我听到了一曲高昂优美的合唱,歌声唱着:“我们要战胜一切。”想到如此悲惨的境遇之下,我们的同胞仍旧能唱响希望与信念之歌,我禁不住湿了眼眶。

花花公子:“我们要战胜一切”已经成为民权运动的非官方歌曲和口号。您认为像这种鼓舞人心的颂歌对提高士气来说重要吗?

金:某种程度上说,歌曲是一场运动的灵魂。想想看,在二战时期有爱国歌曲“赞美上帝,传递弹药”; 一战时期的歌曲“在那里,在蒂帕雷里”以及内战期间的歌曲“共和国战歌”和“约翰布朗之躯”。黑人歌曲有悲伤或是欢乐的,有战歌或是颂歌。 自奴隶制度以来,黑人们歌唱的都是他们在美洲生活的苦苦挣扎。“悄然离开”和“去吧,摩西” 都是黑人在一片片殖民地上唱响的信念与鼓励之歌。与奴隶唱歌秉着相同的缘由,如今,同样遭受奴役的黑人们也在为自由歌唱。我们坚定决心,唱着:“我们要战胜一切,黑人和白人团结一致,我们总有一天能战胜一切。”还有一首翻唱的歌曲也值得一提,我很喜欢这首歌,这是在乔治亚洲奥尔巴尼市的一场黑人运动中传唱的歌曲。歌词是:“我来了,我来了。我不再弯着腰,我抬起头,大声说话。我就是美国的新黑乔。”

花花公子:黑人社区总有些人诋毁挖苦您,把您称作“圣父”或是“布克·金”[4]对于他们给你扣的这种类似“汤姆大叔”的帽子,您是如何应对的呢?

金:这些名字我是有所耳闻,但对此我从未上过心。我不认为做一个公众人物可以免受非议。也正如林肯所说:“如果要去应付一切批评,那我将一事无成。”对于回应你刚刚提到的两个称呼,我仍会坚持采取“不使用武力的非暴力斗争”我相信不会有人因此而严加指责我并未对瓦解种族隔离奉献全部力量。

花花公子:您所说的“不使用武力的非暴力斗争”具体指什么呢?

金:我指的是强者必须仁勇并存。既能认清现实也能忠于理想。若要不辜负我的同胞当中一些人对我的信任,我必须兼备这些品质。这也是为什么我说非暴力是即强大又正义的武器。如果你与一个长期虐待你的人对峙,你告诉他:“要是你想惩罚我就动手吧,我本不该挨罚,但我选择接受,因为这样,全世界就都知道我是对的,你是错的。”
如此一来,你就将拥有一件强大正义的武器。而这个人,你的压迫者,从道义上说就已经不战而败了。如果他还有一点良知,他就会为此羞愧。不论何地,只要使用这件武器并唤醒了一个社区或是一个国家民众饱受煎熬的良知,那么社会舆论的压力就会与你为伍,共同维护正义。

非暴力武器的另一个主要优点在于它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这力量能转变或彻底改变一群人。让他们能够遵守非暴力的行为准则,同时非暴力斗争赋予了他们高出自身的伟大事业。于是,史无前例地,他们成为了有身份的人,他们首次拥有了追寻自由的勇气。黑人有了勇气追寻自由,于是他们在面对警犬,警枪警棍或是消防水带之时毫无畏惧。手中拽着警犬,握着警枪警棍,举着消防水带的白人知道长久以来被他们称作“男孩”的黑人们已经长成了男人。

尽管非暴力的直接行动并非源自于美洲,我们应铭记在它最初的家乡,它是一项令人敬仰的传统,用以抵抗不公平的现象。这一强大的武器首次被用于蒙哥马利巴士抵制运动,接着又于过去十年中在南方取得长足发展,现如今,在独立战争以后美国境内最大规模呼吁自由的运动中,它也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这件武器放大了受压迫人群的&#27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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